三星i708“建三江”的含意是“建设三江平原”。短短三个字,有态度,有气势,又兼有字面和发音上的美感。
王少伯,1926年9月18日生于苏北盐城地区。1941年10月参加新四军,1945年到东北,改为抗日民主联军,后改编为39军。1968年10月,调黑龙江兵团一师,任负责战备工作的副师长。次年,调兵团新建六师,任师长。
按王少伯的线年初,他赴六师走马上任。临走的时候,兵团机关给他带了一口袋公章,什么六师司令部、六师政治部、六师后勤部等,各类公章都有。还让他去后自已宣布是干什么的。兵团为他配了一台北京212吉普车。他坐着这台车,颠簸了近一天时间,终于到了六师师部的最早落脚点——“火烧孟”。
火烧孟,一个原始部落般的小屯子,几天内来了30多名现役军人。除王师长和贾政委外,还有副师长、参谋长及机关工作人员。整个师部机关只有一栋砖房,大多数人住在帐篷内。师部开会,就在帐篷内的大通铺上。
师部刚立住脚,王少伯一面部署开荒种地,一面进行调查研究,思考六师的未来。
他认为,六师开荒,动手越早越好;种地,种得越多越好。因为一旦战争打起来,后勤运输线路断了,没有粮食无法打仗。
他觉得,师部位置应予调整。如建在火烧孟,一是太靠边防,一旦战争打起来,没有回旋余地;二是没有依托。一个师部,加上直属单位,几百号人,要白手起家建新房,不但时间太长,而且投入大,也无法集中精力抓战备、抓开荒。于是,他建议兵团,将师部从火烧孟迁到25团团部,借25团的面粉加工楼为师部临时办公场所。后经兵团请示沈阳军区,同意王少伯的意见。
师部未搬迁之前,王少伯主持召开了一次帐篷会议。帐篷里挂了一张六师地图,上面贴着很多小图片,画的是鸡、鸭、鱼、羊、房子、道路……
王少伯手持一个小树枝,在地图上指指点点,讲起他心中的六师远景:这里以后建发电厂,这里建医院,这里是鸡场、鱼池、酒厂,这里通公路,这里修铁路,这里建公园,这里盖学校……
师部从火烧孟迁到25团团部后,王少伯下令,在25团团部的佳抚路上做一个彩门。彩门上方用铁皮做三个大红字——“建三江”。彩门两侧用胶合板做了一副对联,王少伯亲自手书,正面是:“立下愚公移山志,敢叫日月换新天”,背面是:“说了算定了干,誓叫三江面貌变”!
从帐篷会议绘制蓝图,到建三江彩门的修建,有人对王少伯的做法不太理解。认为他说大话,整景,吹牛。
他听到这些话以后,多次在师部会议上说,“有人说我吹牛,吹字怎么写?不是一个口加一个欠吗,我不是嘴上欠了你们吗?以后还上就是了。”
于是,王少伯向全师提出口号:“一颗红心两只手,自力更生样样有,迎着困难上,踏着苦字走,不向上级来伸手,苦干实干加巧干,誓叫六师面貌变!”
王少伯在彩门上书写的对联和对全师提出的奋斗口号,在那个习惯于以口号来表达思想、信仰的年代,并无新意,但王少伯口号不空,他怎么喊就怎么行动,件件兑现他对大家许下的承诺。
他首先是以临战姿态抓开荒,并提出当年建点,当年开荒,当年种地,当年打粮。然而,六师在开荒中遇到的困难,不亚于当年铁道兵和十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遇到的困难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可以说,六师的组建,既是向荒原的又一次进军,也是一次北大荒精神的再现与弘扬。
抚远地区,地势低洼,遍地沼泽,深的没腰,浅的过膝。不要说开荒种地,就是走路都困难。有时,人走在漂筏上,四周的草都在动,你提心吊胆,生怕一脚把草皮踩漏掉下去。
特别是这个地方的蚊子、瞎蠓和小咬,堪称一绝。它们早、中、晚三班倒,与拓荒者同时上下班。如果不戴防蚊帽,一天下来,不仅是一身汗水一身泥,而且是一脸疙瘩一手包。
就是在这样条件下,4万多名知识青年,在兵团现役干部的指挥下,在老转业军人的带领下,以豪迈的革命精神,向抚远荒原进军,掀起了开发三江平原的热潮。他们如同当年的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一样,住工棚,吃野餐,夏练三伏,冬战严寒,涌现了许多感人至深的人和事。
在向荒原进军中,六师创造了“一年开荒107万亩,大豆亩产上纲要”的业绩。
王少伯为了鼓励全师官兵继续努力,特地召开一次庆功会。事先让每个连队派一名开荒积极分子,扛一面大旗,到师部报捷。开会当天,三发信号弹升天,会场一片红旗招展,特别鼓舞人心。
王少伯,点子多,有个性。在“踏着苦字走”过程中,他总是寻找最佳起步条件和资源组合。
在开荒首战告捷后,他反复思考如何搞好六师的建设,他日思夜想的是,六师的父老乡亲跟他创业吃了不少苦,一定要把群众的基本生活条件搞得好一点。
他主张,不但要把住房建设好,而且要建一个既能改善全师的医疗条件,又与六师大好形势和名字相匹配的六层楼医院。对此,兵团领导和有关部门不批。并说,你们六师建六层,要是十师,难道就建十层?
王少伯反复向领导和上级机关解释,不是那个意思。六师是帐篷师,白手起家,比起其它师都苦。现在有了房子,建个好一点的医院,也是为人民造福。同时,也是兑现我当时的承诺。不然,我这顶“王大吹”的帽子,总也摘不掉。经他这么一说,兵团也就同意了。
为解决三江地区电力不足,王少伯又通过兵团和沈阳军区,打通各方关系,为六师弄来了两台发动机组,在六师建了发电厂,解决了一些连队生产、生活用电紧张的问题。
六师师部所在地25团,建场多年没有大型活动场所,师里和团里开个大会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。当时,上级又严禁建楼堂馆所。毗邻的三师领导因建俱乐部,受到通报批评。
一次,兵团任茂如政委到六师检查工作,王少伯领任政委到25团最破的一个厂子看。任政委说,这么破的房子赶快推倒重建。王少伯接着说,我们盖个简易的会场吧,不然师里和团里开会都没个地方。任政委当时没表态。
任政委前脚走,王少伯跟着就让上推土机开推,并很快在原地盖起“建三江会场”。事后,他又反复向兵团领导和兵团机关的同志解释,我这不是建楼堂馆所,我这是开会的会场。并请兵团首长和机关来的同志到会场坐着木头柈子上看节目。首长们说,王少伯你怎么不把椅子配上?其实王少伯等的就是这句话。首长一走,他立即安排给会场买折叠椅。
有的师领导逗他说,“少伯,你真行,人家盖俱乐部受批评,你不但没受批评,还弄了个艰苦奋斗的美名!”
王少伯的性格,决定了他不可能仅仅满足于按部就班地执行兵团部署,他总是在试图抓住一切机遇,主动为六师创造发展条件。他是个能最大化利用内外部资源的高手。
时任国务院水利电力部部长钱正英,是六师请来的第一位部长兼中央委员。如何向钱部长汇报,引起钱部长对六师的重视,王少伯为此颇动一番脑子。
当时,钱部长到六师内外有传言,说王少伯不知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。也有传他故意给部长断电,其实这些都是谣传。王少伯请钱部长来的目的主要是要水利投资。至于断电,那是六师早已不成文的规定,为节约生活用电,晚上九点拉闸。王少伯向钱部长汇报此事时,特意说清,决不是为部长来特意拉闸。钱部长笑了笑说,节约一滴水一度电,我这个当部长的没做到,你当师长的比我做的好!
王少伯陪同钱部长一行查看开荒的情况,并反复向部长介绍六师如何在低洼地开荒。钱部长不时地问王少伯怎么对付沼泽地。王少伯紧接话茬便说,水排不走,荒就开不了,现在的难题是排水。我们这的别拉洪河,满语中就叫大水漫地。遇到大涝,它不但不能排水,还要向三江平原溢水。六师要发展,必须大力挖掘疏浚别拉洪河,但治理这一工程,光靠我们兵团的财力是非常困难的,就更不要说我们六师了。
钱部长听后连连点头,当即表示,回部里想法解决治理别拉洪河的水利基建拨款。王少伯听后,连声称谢!真诚感谢钱部长对六师和他本人工作的支持。就这样,三江地区的水利工程投资有了资金保障。
王少伯说,干事业不能光喊口号,自已不动,特别是当领导的更应带头。在部队里,当官的不怕死,当兵的才敢拼命。
六师师部迁到25团之前,25团有一条贯通整个团部的中央大街。路面虽宽达60多米,却是坑洼不平的土路,一到雨季就成了泥潭,无法行走。
王少伯决定,师部机关领导带头,发动群众,利用业余时间,开展义务劳动修路。他把中央大街划分几个施工区段,由师部和各直属单位分段包干,每天下班后,义务劳动两小时。同时,集中师部和25团汽车队所有车辆,每台车下班后,义务拉两车石头,拉够为止。
那段时间,王少伯只要在师部,就坚持和大家一起劳动。在工地上,他戴着安全帽,既是指挥员,又是战斗员。上下同心,大家干得热火朝天。经过一个多月的义务劳动,终于使土路变成沙石路。不久,又组织专业技术人员为这条大道铺上了水泥。
王少伯以自已鲜明的个性和游刃有余的办事技巧,在踏着苦字中,带领全师上下,创出了建三江的一片新天地,在三江人民心目中,留下了极好的口碑。
正当王少伯师长踌躇满志,逐一实现他在帐篷中规划的蓝图时,中央根据形势的需要,决定撤销黑龙江兵团。1976年,王少伯调任沈阳军区守备五师师长,不久又升任黑龙江省军区司令,直至离休。
王少伯把满腔热血倾洒在三江大地,三江人民也没有忘记王少伯。当王少伯登上火车告别三江时,站台上自发集聚了上千群众为其送行。王少伯一直举手行军礼,向三江的父老乡亲致敬!此情此景,十分感人。当他放下右臂时,早已泪流满面。
1986年,当他阔别10年重返三江时,建三江万人空巷,鼓乐齐鸣,人们纷纷站在他当年组织义务劳动的中央大街,夹道欢迎这位创业者的归来!
今天的六师(建三江垦区),管辖着一千多万亩耕地,年产粮食一百多亿斤。曾经的六师师部、各团团部,都已建成了一座座现代化的农垦小城镇,它们像一颗颗璀璨的明珠,镶嵌在三江大地上。六师的组建、开发与建设,不仅为后来建三江垦区的建设与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,也是黑龙江兵团留给垦区的一份最大的有形资产。(陈吉才)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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