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玩恶魔魔幻红蝎星当代盗墓活动,已从自己寻墓自己挖墓的传统模式,升级为分工合作模式,团伙成员间的分工和任务更为精细,具体而明确,是链条型的关系。
古墓信息收集,除了网上搜索外,还会物色探子(信息员,过去上海叫“包打听”),发展其成为同伙。
探子基本上都是古墓所在的当地人,他们只提供信息,带路、望见,不做苦力,不参与挖墓,而挖墓的人则不管信息。就如媒体搜集新闻线索的操作办法,提供信息的只是爆料人,由专业记者执行采访报道。
这里以2017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多伦县境内,发生的一起盗墓活动为例,来观察一下“探子”在盗墓者活动中的作用。
前些年中国实施西部大开发计划,内地的一些盗墓者也开始往“老少边穷”地区发展。
“多伦”,源于蒙古语“多伦诺尔”,意为“七个湖”。历史上,多伦是蒙古人、契丹人、女真人、满人的重要活动区域,元上都遗址便离现在的多伦不远。
多伦湖多,水美,草丰,羊肥,马壮,特产丰富,境内有很多古遗址、古墓葬,招惹来很多盗墓者。
如在多伦县蔡木山乡(原上都河乡)境内发现的元上都居民墓葬区,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元朝民间墓葬区。这里,已经发生不少起盗墓事件。
当年有盗墓者在多伦县蔡木山乡铁公泡子村附近的小王力沟,找到一座契丹贵族墓,盗出了价值连城的随葬品(见本文中配图),引起轰动。
事发后,当地文物部门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,才知道墓主是辽朝第六位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原配皇后、后降为贵妃的萧氏(有关萧氏墓被盗及考古发掘情况,会在下面的“梧桐树下戏凤凰”头条中讲述)。
此事在盗墓圈、考古圈均影响甚大,盗墓者闻讯都来多伦“赶集”了。除了本地盗墓者活跃起来外,更多外省盗墓者亦如过江之鲫,前来“寻宝”。
2017年山东人组织的这起多伦盗墓活动,支锅人姓董,大名董昌宏,圈内称“老董”,山东沂南人。
2017年5月,老董打电话给山东泗水人老王,让他找一个盗墓的地方,如果联系到了就找人去挖。
老王叫王功鸣,二人合作应该不止一回了,接到董昌宏的电话后,他联系了朋友老张。
老张其实姓孙,名叫孙芳洲,曾用名叫张林权,老王只知道这名字,所以叫他“老张” 。
孙芳洲曾因销售赃物入狱2年,狱中认识了承德人孙扬。接了王功鸣的电话后,孙芳洲便找到了“狱友”孙扬,说了寻找古墓,参与盗墓的事情,让孙扬找找承德墓葬。
但承德没有合适的被盗古墓,孙扬想到了自己的“狱友”、家在内蒙古多伦的高季青。
孙扬把高季青的话告诉了孙芳洲,孙芳洲再告诉王功鸣。经验老道的王功鸣并没有马上相信,而是让孙芳洲带孙扬到多伦探探再说。
孙芳洲和孙扬到多伦后,经高季青介绍,认识了王东华、赵东升、刘捷、牛刚等当地人,他们与孙芳洲、孙扬、高季青一样,都成了这起盗墓活动中的“探子”。
赵东升带孙芳洲和孙扬在多伦周边可能有墓的山上转了一圈,在县城西边一处俗称“西山湾”的地方,他们发现了一座沙包,如封土一样,估计是古墓,还拍了照片。
董昌宏着手搭班子,他找到了一个叫杜贺生的熟人 ,问“有个活干不干”,让他出钱“投资”盗墓。如果不出钱的话,出力也行,参与挖墓一天给200元。
杜贺生不想出力,同意出资,到被抓时一共“投资”了5000多元,这些钱主要花在吃饭、住宿和路费上。
杜贺生也是山东沂南人,与王功鸣是同乡,但杜贺生与王功鸣之前并不认识。杜贺生同意参与投资后,董昌宏才介绍二人认识。
三人商定分配比例,如果挖出古董,投资人杜贺生得三成,王功鸣联系的那班人得三成,董昌宏这边干活的人得四成。
“干活的人”都是农民工,在盗墓小说中称为“苦力”,董洪找来4个苦力,都是其庄邻,有徐高汇、刘某,还有两个姓范的亲兄弟。
徐高汇被抓后交代,大概在2017年6月15日前的一两天,邻村的董昌宏打电话找他,称一个王姓老板要去内蒙古“扒坟子”,要找几个干活的人,一天给200块钱。
大概三四天后,王功鸣开着自己的黑色桑塔纳3000去多伦。因为小车坐不下,王功鸣开车送徐高汇他们几个苦力到临沂客运站,坐大巴车走。
在去车站的路上,王功鸣明说这次到多伦是“扒坟子”,保证除了每天200块钱的工钱,“挖出东西再多给你们点。”
山东一帮人到多伦后,先与孙扬碰面,孙月飞又喊来赵东升等四五个多伦本地人。一起吃饭时,商量在多伦的食宿安排和盗墓诸事宜。
赵东升代表多伦人谈妥分配比例,约定“四六开”,如果挖出东西多伦人分4成,山东人分6成。
一伙伴分开住,董昌宏、杜贺生、孙芳洲等人住在临时租的一个套房内,王功鸣和徐高汇、范姓兄弟等几个苦力则住在多伦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。
在孙月飞的指引下,到达多伦第二天,王功鸣带人到多伦县城西边的山上,看之前拍过照的西山湾古墓。
这是一个土台子,看起来确实像古墓封土堆,王功鸣察看后认为可能就是墓,但不能肯定。
董昌宏会看山脉和风水,第二天他与王功鸣一起来到西山湾,最后确认这土台子是古墓。
回了出租屋后,几个山东人商量怎么盗挖这座墓,王功鸣胆子很大,提议以挖沙子为名,租一台“钩机”(挖掘机)来挖,省劲,还快。
于是安排当地人赵东升联系租挖掘机事宜,投资人杜贺生给了赵东升3000元钱。
赵东升在县城租了张某的挖掘机,实际租金1500元。剩下的钱,赵东升给王功鸣500元,余下1000元进了他自己的腰包。
晚饭的9点多,张某用一辆农用平板车将挖掘机从县城拉了出来,到现场附近的山坡停下,将挖掘机开下平板车。
赵东升带挖掘机上山,王功鸣、徐高汇他们山东人在后面走,几个多伦本地同伙则留在山下望风。
司机按照赵东升指的位置挖坑——王功鸣告诉赵东升怎么挖,赵东升再指挥司机干。
赵东升要司机挖沟,但司机觉得不对劲,挖沙不需要挖沟的,感觉像盗墓,便没同意,只按之前说好的挖沙坑。挖近2米深后,王功鸣让赵东升叫司机挪个位置再挖,司机又挖了一个不到2米的坑 ,仍不见沙子。
这时候司机确信他们是在盗墓,便不再往下挖,赵东升只好让司机开挖掘机离开。
王功鸣他们不死心,认为昨天晚上天黑没有看清楚。第二天到五金店买了一把铁锹和5副手套,带着徐高汇等几个苦力,再到昨晚挖掘机挖过的地方看看。
王功鸣让徐高汇在土台子东边和南边各挖一个尺把深的坑,王功鸣看了土后确认下面没有墓——真的挖瞎地上了,之前判断下面有墓失误,这才下了山。
第二天下午,眼头很活的王功鸣借口修车,丢下董昌宏他们,自己先离开了多伦,回了山东。
董昌宏信以为真,等到快天黑的时候没等来去修车的王功鸣,却等来了当地警察。
警察在王功鸣的车上搜到了盗墓用的洛阳铲,王功鸣辩称买洛阳铲是用来打井和探水的,避开盗墓话题。
为什么当天扔下同伙跑了?王士世被抓后交代,称墓没挖成,担心自己的车被多伦同伙扣下,才以修车为借口溜了。
如果王功鸣不走,他的车真的可能被扣下来。孙扬当下午带人打车,四处找他要路费和房费,结果在路上被警察抓个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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